我們都會經曆那個錯過的人,我在南極洲定了鬧鐘,你是北極洲誤點的風。
之前在《刺客聶隐娘》的宣傳期,舒淇更新微博,說每個女孩子心中都有一個恨不得愛不得的田季安。配圖是張震在《刺客聶隐娘》裡的劇照。燈光晦明不定,他眉頭深鎖。
在她發這條微博不久之前的新片發布會,張震向記者講述田季安對隐娘是逝去的愛,是深刻的回味。一旁的舒淇調笑,“你還不是娶了别人。”
而再久之前張震大婚,他的新娘指名把捧花給了舒淇,她接過的瞬間泣不成聲。
舒淇和張震之間的故事無從考證,娛樂圈向來真真假假,但是這句“你還不是娶了别人”确實是讓人動容的。
你還不是娶了别人。聽上去似嗔怪,卻也像針,在每個夜深人靜時分一遍遍刺在結痂的傷口,反反複複。這大概是最心酸最無奈的情話。
說這話的舒淇已經不年輕了,可是她露出八顆牙齒笑容燦爛還是明豔動人。她身上帶着某種蕨類植物的氣息,随着歲月的沉澱越發清晰起來。那個時候她演紅拂夜奔,我覺得紅拂就應該是她那個樣子的。決絕而果敢,帶着一往無前的勇氣走向自己一見傾心的那個人。
她和張震在《最好的時光裡》一口氣談了三場戀愛,
戀愛夢裡清純的台球室計分小姐和服兵役的少年,他趁假期一路坐着公車去找她,看陌生的路牌一個個從眼前經過,落日掉在木麻黃林間像一塊琥珀若隐若現着,客運車上的少年,臉浸在夕陽裡好像金箔打貼的一張古代勇士的臉。他費盡周折找到她,假期卻隻剩一晚,一整晚笑着的她堅持請他吃一碗面。等車時下起雨來,他把傘從右手換到左手,再用右手牽住她。後來載着他的車在雨中開遠,她微笑的臉像是夏日裡的一枝蓮。
自由夢裡清瘦,穿墨色廣袖襖裙的民初藝旦王香禅和思想新潮的愛國志士。她半抱黑面南音琵琶吟唱南管聲聲怆然悱恻,引人動容。他高談闊論自己的所見所感,她卻問他她的未來終身如何打算。他給不了答案。隻在離别的很久之後寄信給她,寫“明知此是傷心事,亦到維州首重回,十七年中多少事,春帆樓下晚濤哀”。還是辜負。她看得潸然。
青春夢裡患有不治之症叛逆的女歌手和騎機車的少年。她陰郁不桀,黑色長發像水藻披散纏繞,貼着他的背,機車帶着他們飛馳而過,路的兩邊像是布景飛快後退,這條路去往不知終點。她創作的電子樂唱“什麼事情不可能,什麼人不能相愛,傷害,被傷害,報複,離開和愛”。冰冷而現實。
拍自由夢的時候,侯孝賢用的是默片的手法,沒有台詞。她替他散開頭發又細細辮好長辮,黑色繡花的廣袖襖裙露出她的一截手腕。
花廳裡她為他們一席人唱南管,她卻好像隻能看得到他,眼波穿過衆人流淌在他臉上。閩南語不好懂,南管唱的字字懷愁,铿然有力,有人說唱的是《滿江紅》,倒也像。後來才知道是《荼靡架》,唱侬心事今日訴靠何人,肝腸百結,但得掠隻目滓珠淚垂。
原本含情無限的唱詞被南音特有的唱法唱得帶着一腔幽恨。藝旦大抵也是恨的吧。他終究不能與她相伴餘生。
三段愛情三段時光,都像是沒有結果的辜負。傘下輕輕牽住的手,那些他一路尋找經過的陌生路牌,她為他細細梳好的發,機車上她靠着他的背,她輕聲唱給他聽的歌,都是真正最好的時光。歡樂的總是走的太快,最好的時光,大概都在未完的故事裡。
你還不是娶了别人。我們愛的人總是走的太迅疾。山盟海誓許下的回音還沒有完全消散,生活就已經進入下一個章節。
我幻想過無數次的關于我們的将來,卻在不知不覺不及反應前就被時間推離了曾經。結局跟我想象的不一樣。可是我已經沒有拒絕的可能。羅帶同心結未成,江頭潮已平。這一刻良辰美景奈何天,下一秒斷井殘垣無人憐。
舒淇和張震從《最好的時光》愛到《聶隐娘》,侯孝賢不喜歡台詞,于是兩個人的默契被他的鏡頭無限放大,看得觀衆都覺得他們本來就應該是璧人一雙。
張震愛不愛舒淇不得而知,但是舒淇對張震多半是有感情的。她演王香禅時候替張震散開發辮又細細梳好的樣子,就像在演她自己滿心期待卻不能開口的傷懷。大概他遲遲不表态就已經是一種答案。你說她要是一點都不喜歡他,怎麼會說出”你還不是娶了别人”這種殺傷力極大的話。她看似漫不經心的調笑,也不知道是多個不眠夜的掙紮。
我以為我們可以走很遠。在某一天和你站在顧城詩裡的那個門口,早晨,陽光照在草地上,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站着不說話就十分美好。可是最後,你還不是娶了别人。
天時地利人和,不知道是哪一點沒有沾上邊,讓我們明明曾經恩愛兩不移,最後還是沒有在一起。
我在南極洲定了鬧鐘.你是北極洲誤點的風。我沒有更多的祝福可以給你,隻希望你那邊天氣适宜,有茶可以喝,有人關心你,不會失眠,不會被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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