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以精準的選角和精湛的表演為骨,以獨具匠心的服化道音攝美為相

作品改編的最高境界是精神的契合、意蘊的協調,這是極難達到的,但也一直是創作者追尋的目标。

在我看來,《山河令》至少實現了角色在形象上契合原著,在表演上接近原著,這已然很難得。

大家不妨參照p大《天涯客》中有關周子舒、溫客行的描寫,對比下《山河令》中張哲瀚、龔俊的劇照。感受一下什麼叫書裡走出來的人。

...

《天涯客》關于周子舒的描寫


...


...

《天涯客》關于溫客行的描寫


...

一個冷峻瘦弱、美中帶媚,是周絮周子舒。

一個溫潤俊朗、邪中帶魅,是老溫溫客行。

有圖有真相,這選角真是絕了!

...

據說編劇小初為劇裡的人物寫了詳細的小傳,這為主創尤其是選角導演甄選演員提供了極好的參考。來看下這段采訪:

...

其實準确的說,張哲瀚、龔俊甚至周也(顧湘的扮演者)都不算是新人,他們都是在影視圈成長沉澱過一些年的,尤其是二位男主均已達而立之年,張哲瀚更是擔當過多部于正劇的主演,此前小k姐還讀過一篇文,專門分析為什麼于正永遠捧不紅張哲瀚,他和鞠婧祎的《芸汐傳》我也看過,可是怎麼就沒發現他的光彩呢?

可見,好演員是需要好角色成就的,而好角色也在等着他的本主兒出現。正如沈巍/夜尊之于朱一龍,魏嬰之于肖戰,藍湛之于王一博,阿絮和老溫就是那個等着張哲瀚、龔俊的好角色。

...

左為山河令,右為芸汐傳

阿絮挖掘了張哲瀚的妩媚,而溫客行開啟了龔俊的邪魅,同樣是撩人的mei,卻有着不同的層次和味道,真是神奇又給人驚喜,想必演員本人也沒想到他們身上還有這樣的“特質”。

還是陳凱歌眼光毒辣,他在《演員請就位》裡就曾說過,“張哲瀚,你的眼睛很妩媚。他那眼睛淚光一閃,你瞅那多情勁兒就來了”…這評價簡直一語中的。于正用十年把張哲瀚固定于硬漢的形象上,白白糟踐了這個媚而不娘、可鹽可甜的寶藏演員。果真是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

由此我又想到了彭冠英,最近以一部《陽光之下》終于是火出了天際,誰能想到出道十幾年不溫不火,演個犯了半部刑法的渣男還能出圈呢?

《山河令》之成功,是演員與角色的互相成就,而“變化”和“細節”是檢驗演員是否“專業”和“用心”的關鍵。

所謂變化,就是演員的表演要體現同一角色在不同情緒中舉止表情的差别,要體現角色在劇中年齡閱曆的增長,以及該角色與其他角色間由于性格差異産生的獨特韻緻,而這些都呈現在細節中。

舉幾個小例子,你看周子舒在天窗時的頭、肩、腰是挺直緊繃的,眼神是堅毅威嚴的,離開天窗易容成乞丐時,頭、肩、腰是松弛甚至佝頹的,眼神是死水般茫然的,遇到溫客行後尤其是卸下僞裝後,頭、肩、腰是舒展的,眼神是溫柔的。還有張哲瀚在表現周子舒五感漸失過程中的變化,從身體的敏捷、到稍有凝滞,從對痛感的強烈程度的表現,到眼睛微眯的小細節,都很堪玩味。

再來看溫客行的手,溫客行有潔癖,第一集中他沒露臉,都是手的特寫,這雙手曾經白玉無瑕極嫌棄血污,請記住這雙慘白美手!

...

這雙手後來還撫了白衣劍的劍尖、扶了乞丐絮的腰、給安吉四賢挖過墳、摸過阿絮的臉,摸完臉就放在了自己的鼻下...好吧老溫,你就說你這無處安放的小手手是不是導演畫上去的?難不成真是你自己的演技長進了?

嫌棄血污這潔癖其實周子舒也有,所以後來這雙手還揮劍斷了周子舒濺了血漬的袖子...呵呵,這暗戳戳明晃晃的梗,是有多欲蓋彌彰啊?真讓我為制片方捏把汗啊。

當然,除了手,老溫還有會開車的眼神,真的是千變萬化、難以招架...語言描述都顯得蒼白無力了,隻能由衷地感歎:龔俊你太會演了。

...

總之,無論是阿絮的腰、老溫的手抑或眼神,精準的選角和演員精湛的演技強健了《山河令》的根骨,使書本裡鮮活的人物靈動真實起來,而服化道音攝美的匠心更為其平添了獨特的美感。

大家追劇後都在調侃山河令劇組之所以窮,都是老溫買衣服敗的。其實龔俊曾經透露過,阿絮的衣服比他多。

...

官服、乞丐服、常服、還有睡衣…雖然闆正的闆正,潦倒的潦倒、樸素的樸素,哪裡有一點雕琢設計,可穿在周美人身上怎麼就那麼好看呢?啧啧…

比起老溫,阿絮的衣服素是素了點,可你再仔細看那官服上天窗的标志,乞丐内衣上的褶皺,常服與老溫衣服的配色,就知道用心了。

...

至于老溫的衣服,那就更不必說了,簡直就是古風時裝show,然而或許很多人隻是覺得養眼,卻不曾注意:初相識的銀灰色長袍是尊重和緻敬原著,胸前的竹葉是昭示他來自“風崖山、青竹嶺”,這是原著中鬼谷的所在;“烈女怕纏郎”似的追随阿絮,當着一身“碧水”清澈,那是溫潤君子幸遇知音的chun波蕩漾;再到墨綠色寬肩衣衫上沒了竹葉繡滿花草,那是确信找到了光,孔雀在開屏;知道阿絮命不久矣時穿的是墨藍邊素服,那是涼雨知秋、青梧老卻的心寒,還有龍淵閣共闖虎穴的紫色小裙裙,四季山莊裡難以駕馭的一襲粉衣,我停下來看了好幾回還翻了一遍芥子園畫譜(暈,還是沒搞明白),那粉色衣服上貌似是牽牛花或者絲瓜的葉蔓,而牽牛花的花語是愛情永固,這種花莖葉雖然柔弱,卻極難折斷,而且隻要給牽牛花一個支架,它就能無限向上攀爬生長,這不正是老溫的寫照。有沒有發現,葉蔓的下方隐約有一簇圓瓣粉白小花,不知道是梅花桃花,原著裡阿絮與梅是有淵源的。

...

我們再來看下妝容,看妝最适合玩“大家來找茬”,比如阿絮和老溫找不同,“眉”!

阿絮的眉峰銳利,更顯出他端方冷峻的個性,配以薄唇小嘴,應了老溫說的“嘴硬心軟”;老溫的眉形圓潤,一看便是謙謙君子,紅唇闊嘴,溫柔時顯性感,發瘋時邪魅狂狷,這妝正合了鬼谷谷主的身份。阿絮與老溫個性不同,卻能引為知己,可見知己要的唯“懂”而已,從來都不是“同”!

...

我看到老溫的時候一瞬間想到了《花千骨》裡的殺阡陌,是不是有那麼一點神似…話說《花千骨》也是慈文團隊打造的,看來慈文對于此類角色的選角眼光向來毒辣。

還有周子舒、顧湘前後頭發的變化,周子舒為官時束發,威嚴而倍受束縛,退出天窗後散發,随意中流露出潇灑不羁,想到了李白的“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顧湘前後發型也有變化,前期歪發髻配以五彩繩,盡顯刁蠻魔女個性,後期左右雙發髻,戴粉色珠花,平添了良家少女氣質。

再來說說道具,我印象比較深的有白衣劍、老溫的扇子和玉箫、第一集裡周子舒畫的九九消寒圖。

...

今天微博上進一步驗證了,白衣劍出自龍泉寶劍廠鐘師傅之手,是劇組特意找他定制的,商家竟然開始帶貨了…這劍要火。

老溫的扇子是一把白扇,我喜歡這個設定,就像武則天的無字碑,不需要寫什麼,善惡功過任人評說,這“純白”源自老溫的潔癖,也源自他的狂狷。

...

還有老溫的箫,也是個妙物,通透潔白溫潤如他,可以為阿絮療傷,還可以倆人換着吹…小初生怕你不懂,阿絮用完偏要加一句“不好意思,把你的箫弄髒了…”

還有第一集就出現的梅花圖,周子舒說四季山莊81人都死了,僅剩他一人,我以為81這個數不是編劇随便說說的。一來九是極數,有盛極則衰之意,疊九表示死人之多、犧牲之大、愧疚之深;二來原著中周子舒喜歡梅花,所住小院遍栽寒梅,劇中雪花紛飛,應是寒冬,他畫的梅花圖應是九九消寒圖,一九至九九共有八十一天,每天畫一個花瓣,這本是中國古人的雅趣,想來89年出生的小初雖然年輕,也有此雅好,這才有了道具布景裡的這幅畫。

《山河令》的配音團隊也是我心中大愛,729聲工廠!聽廣播劇的朋友們一定都知道的,這次《山河令》邀請了很多位729成員。

...

比如配周子舒的谷江山,就是海上牧雲記裡的牧雲笙,哇…這個一開始我真的完全沒聽出來,感覺他太有潛力了,溫柔的、有爆發力的都能來!曹蔚甯是蘇尚卿配的,就是大魚海棠裡那個湫,還記得不?暖男聲有沒有?葉白衣是金弦配的,魔道祖師廣播劇裡面的藍曦臣喽。可惜沒有729的阿傑老師,我好喜歡他《風華錄》裡配的李白。另外李岱昆說一下,就是演蠍王的那個演員,他在劇裡是原音,專業水準,真的好好聽,大家沒留意的都去聽一下…聽729,耳朵懷孕的感覺。

...

說到攝像和美術,就不得不提到我心中的大神曹郁,很多人隻知道他是姚晨老公,我從心裡反感這麼介紹曹先生。

他是《妖貓傳》、《可可西裡》、《南京南京》等多部知名影片的攝像,金雞金馬金像大滿貫。

拍《妖貓傳》時陳凱歌給曹郁的評價是“袖攜五色佛光筆,來補盛唐無字碑”。如果說審美價值是攝像美術追求的最高價值,那麼我想說攝像還可以達到審美價值合并思想價值。有人說鏡頭怎麼可能呈現思想呢?真的能!

推薦大家去看一部紀錄片,叫做《我在中國做電影》,裡面有曹先生藝術成就的詳細介紹,還有鏡頭分析,我在此就不贅述了。

...

其實《山河令》的很多鏡頭就是審美價值合并思想價值,你看這太湖之濱的神仙打架,是不是在韻律美之下還诠釋了“武俠”、“惺惺相惜”,甚至“琴瑟和鳴”…

...

還有上面這組鏡頭的構圖,不正是“山河不足重,重在遇知己”嘛!窗外山河淡影,月下對飲成行,不但美,還能讓人在美裡共情。

《山河令》中獨具匠心的構圖不勝枚舉,雖然劇組真的窮,但是肉眼可見,攝像美術老師真的是在用心打造這部作品!

...

截至目前,《山河令》的劇情已接近尾聲,上“山”的人越來越多,無論是編導演,還是服化道音攝美,都受到了極大關注。

然而,都說“不識廬山真面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山中人唯有以清醒的頭腦面對今日之成績,方可精進自己,正所謂“開山劈路,厚積薄發”!

PS.演員的表演固然出彩,但多半是編劇的台本寫得好,張哲瀚、龔俊要想走的遠,還得豐富自己的内心,腦子裡有多少貨,看看那差強人意的采訪便知。願年輕的你們知道: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盼今後的你們: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挂雲帆濟滄海!

PS.小初的首秀固然驚豔,但多半是P大的原著給力,唐詩宋詞元曲信手拈來用一次是才華橫溢,總用觀衆也會厭煩,對生活的精研才是一個編劇的進階之道。不要讓山人們失望,看好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