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2015年上映,從導演喬斯林·穆爾豪斯到演員雨果·維文,除了凱特·溫萊斯特其餘都是澳大利亞的人,故事就發生在澳大利亞一個名叫敦加塔的小鎮上。

電影中呈現的小鎮,在一片原野上隻有幾戶人家,導演或許是有意為之,隻讓與故事有關的人家登場,比如普拉特雜貨店一家,伊教師哈瑞汀,警長法拉特,醫生和她的老婆,藥劑師,還有伊萬·貝蒂曼郡長一家等,敦加塔鎮看上去就像放在荒野上的一個開放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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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隻箱子被重重放在地上,鏡頭慢慢上移,溫萊斯特臉色凝重,面無表情,有仇恨在眼睛裡壓抑着,然後她說“我回來了,你們這些壞人。”

這句話對電影開頭做了一個完美的注釋,既解釋了那輛車為什麼來到這裡,又注解了荒野,蒼茫,黃昏的暮色,還有灰暗的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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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改得了名字,改不了過去

蒂莉一直和泰迪強調,自己是一個被詛咒的人。

就是這個原因她改了名字,她回到小鎮以後,人們還是叫她過去的名字,她總是平靜地,努力地糾正别人,我現在叫蒂莉!蒂莉!!

遺憾是敦加塔鎮的居民除了警長和泰迪,其餘的人還是叫她過去的名字莫泰,直到電影的後半段蒂莉的母親莫莉才接受了她後來的名字。

名字改了,過去的事卻改不了,被小鎮的人驅逐的事實改不了。

這個小鎮,沒有人忘記過去,也沒有人打算“原諒”二十多年前,那個叫莫泰的十歲小姑娘。

不止是小鎮上的人,就是蒂莉同樣沒有“原諒”自己。她在被送走以後,在敦加塔鎮以外的世界生活的不錯。

其實電影對她在外生活的25年沒有一個鏡頭交代,但是通過她時髦的服裝,還有對于服裝設計不俗的表現就足以說明,被送走以後她過的比小鎮上的人要好許多。

她的光鮮靓麗,小鎮居民的灰頭土臉,多麼明顯的對比,這讓居民們對她是舊恨未消又添新仇。

難道這一切,蒂莉會不明白嗎?她為什麼還要回來呢?

她說是為了她的母親。可是蒂莉的母親莫莉一點也不願意接受她的歸來,莫莉說她根本不記得蒂莉是誰,一個勁的用言語侮辱她,想讓她快點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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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這些,恐怕蒂莉都預想過,所以就算母親再怎麼冷眼冷語,她還是堅決的留下來。她想得到真相——她到底是不是一個殺人兇手?

蒂莉回到家鄉是尋求答案的,不是來制造事端的。你看,她選擇在夜晚回到小鎮,無非是想用黑夜掩飾膽怯,黑夜是最天然的僞裝。

可是當大家都知道她回來了,還毫不掩飾的露出敵意,她又不願低頭,所以她在球賽的時候故意大張旗鼓的出現,不止是為了引得衆人側目,更像是一種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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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自卑的人總是用張牙舞爪來顯示自己的強大。

二  她還年輕,不懂得什麼是痛苦

蒂莉的母親,她甯可待在肮髒的床上,慢慢的被别人遺忘,默默地死去,也不願意接受女兒的歸來,因為她知道女兒親生父親的是多麼的無情和卑鄙,更懂得小鎮的居民是多麼的冷漠和固執。

或許她在最開始謾罵,不是因為忘了,而是不想女兒在同一個地方再一次受到傷害。

她開始接受蒂莉,并她幫着蒂莉打理生意,做時髦服裝,并警告蒂莉不要對這個地方心存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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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和解,蒂莉也找到了自己的愛情,本是皆大歡喜,可是蒂莉始終緊抓過去不願意松手。

和泰迪不同,莫莉沒有要求蒂莉再一次離開,她知道不管蒂莉在外面活的多麼光鮮,曾經的傷疤如果沒有愈合還是會痛。

她幫助蒂莉還原真相,幫助她找到心底的答案——到底是求得不相幹的人的認同重要,還是自己未來的生活重要。

“知女莫如母”,莫莉看明白了自己的女兒。她默默的支持她,她知道,蒂莉的心結要打開還是要靠自己。

莫莉來日不多,她為女兒做了所有她該做的,在雜貨店為了女兒把所有人都臭罵一頓,并為女兒争取到了臨近小鎮服裝師的工作,讓蒂莉光明正大的在敦加塔小鎮人面前,展示了一次自己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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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莉穿戴整齊,給A夫人送去糕點時,她說:蒂莉還是太年輕了,還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痛苦。語氣中透露着些許無奈,她知道自己能為她做的不多了,可是蒂莉能不能愈合過去的傷口呢?她無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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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有些謊言最後都成了事實

我們隻願意看到我們願意看到,隻願意聽到我們願意聽到了,其餘的我們都在不自覺中自動屏蔽。

就像小鎮傳言中蒂莉殺死的小男孩斯圖爾特,所有人都知道他暴躁的脾氣,無理取鬧。不可救藥,但是他的父親是郡長,所有人都裝作看不到他的壞,都為他掩飾,哪怕蒂莉歸來,翻看卷宗,指出教師哈瑞汀的錯誤,還是沒辦法改變小鎮人們的看法。有些謊言說着說着就成了真的。就像皇帝的新衣,明明沒有,說的人多了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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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的人,誰也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們欺負人的樣子和求人的樣子,讓人看了又可恨又可笑。

雜貨店的格爾特為了做衣服,去找蒂莉,她低頭認錯,但是當她目的達成,嫁給了意中人威廉,一切又恢複了。殺人的還是莫泰,一個不能改變的謊言。

在這部小鎮往事的故事中,導演就是想讓觀衆看看生活底層的肮髒,不堪。隻有觸及真實,情感才會出來。她的鏡頭裡兒童臉上的雀斑清晰可見,這就是生活,它從來沒有唯美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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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電影結束,回憶開頭,那些俯拍的鏡頭,和穿插的回憶,就好像上帝在俯視人間,落寞又缺少生趣。太陽快要落山,一輛汽車行進在荒野中,看不到人的影子,但是又好像能看到人。

整個段落除了沉默的大地,就是無聲的回憶,在這沉默中帶着一種自我評價,就如在一個人做決定之前的内心獨白,是這樣的嗎?要這樣做嗎?這樣做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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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蒼茫,莊稼樹木一排排,齊齊整整地矗立着,就像某一種規則不可超越。鏡頭裡一切看上去太灰暗,包括後面整個電影的色調都是略為有些灰色,有一種無法說清的酸楚在裡面,隻有溫萊斯特出現在球賽上,她穿的紅裙子是豔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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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頭的俯拍和結尾處列車員與蒂莉的對話形成最佳呼應。一個從外到内看自己,一個從内到外看世界。

蒂莉回答列車員,你從來沒見過真正的垃圾。

在愛人泰迪和母親莫莉都去世以後,蒂莉終于承認自己不是一個受到詛咒的人。

在歸來時她勸說自己原諒别人,離去時她告訴自己,沒有人值得原諒。卑劣的人不值得被諒解!

小鎮在遠處化為灰燼,蒂莉用她頂級裁縫的手藝與自己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