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追了一部形式獨特,且是國内第一部嘗試“桌面影像”的網劇——《雲端》。

劇的開篇,是每個人都熟悉的開機、上網。接着,有點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了,一個名叫“蒙面人”的黑客搜羅着最近爆紅的懸疑作家張言的信息,并黑進了他的雲盤賬号,将其罪證和朋友關系逐條羅列。

這一切全在電腦的桌面上鋪開。随着劇情發展,我們漸漸意識到,這個事件的起源是張言意外得到了一部“殺人日記”《16》,還把它抄襲、改寫成了懸疑推理小說,并因此一夜爆紅。号稱是《16》的“真正作者”——那個連環殺人犯,僞裝成“蒙面人”找來,企圖以真實的犯罪實錄進行勒索。

如果張言不想頂替成世俗眼中的殺人兇手,他就要以生命和名譽為賭注,玩上一場接一場“恐怖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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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層層跳轉的聊天窗口、視頻窗口、浏覽器窗口和淩亂的桌面間,這個懸疑故事開啟了不斷的翻轉,節奏變得越來越快。而讓這部劇值得關注的可談之處也正在于此,就是它通過電子屏幕進行呈現的視聽語言。

這種形式在國外已經經曆了幾年的發展期,比如《彈窗驚魂》、《解除好友》系列、《網絡迷蹤》等作品的誕生,就是将這個創想一步步提升的過程。它們從電腦桌面上逐步滲透進觀衆的“現實生活”,每一部都自帶熱點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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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為國内“第一個吃螃蟹”的作品,《雲端》并沒有簡單重複那些作品中已經既定的創作方式,打破了常規的叙事方式與媒介構成。就如導演所言的那樣:“讓傳統視聽語言的手段都回到教科書上躺好。我們要在不同的桌面軟件上嗑出不同介質的影像風味。”

相比于此前國外的“桌面電影”,《雲端》除了在電腦桌面上展開操作,同時還把“戰場”轉移到了手機屏幕、行車記錄儀、酒店監控等多元的媒介,并沒有執着于在電腦桌面上“一鏡到底”。與此同時,劇在攝制的時候也包含了大量的主觀攝制機位、“僞紀實”的拍攝效果、隐藏式的剪輯點與錄屏攝制等手法。

這個選擇更為類型化,同時也是為了讓劇情的展開有着更為充分的形式餘地,使得每一集都能有着回環推理般的叙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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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雲端》目前的情節發展與推理分析而言,觀看它的快感還在于導演與編劇嘗試着讓觀衆進行“自行推理”。

劇裡埋設了大量的彩蛋。比如暗流湧動、藏在表面之下的人物關系——剛開場,婉兒和茵夏在外貌上的相似,“蒙面人”畫出“?”似乎意有所指;“蒙面人”看張言訪談時,反複重看他提及黃蠍的段落,還寫下“裝”,隐約暗示了他就是黃蠍。又比如,張言電腦桌面上與劇的主旨息息相關的福柯的《瘋癫與文明》、“蒙面人”以泰彌斯女神(喻指法律和正義)作為自己的形象代言……這些細節與不斷翻轉的瘋狂遊戲一起,将觀衆編織進了抽絲剝繭式的觀看體驗當中,被劇中龐雜的信息影響着,産生出一種“細思極恐”的效果。

這種被網絡中“隐秘的角落”所帶出的驚恐感,背後揭示的其實仍舊是現實問題。随着信息技術滲透進當代人生活的各個角落,我們在互聯網上暴露或藏匿了不知道多少的個人信息,而我們情感與心理的表達也越來越依賴于社交平台上的信息。這些信息會流向何處,又是否會成為“惡性審判”的幫兇?某種程度上,《雲端》與近年風行的“桌面影像”,都以其懸疑類型化的方式,成為了緊密契合于當下網絡時代的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