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70年代中期,香港開始流行長篇電視劇,1975年始,香港佳視電視台将金庸小說《射雕英雄傳》搬上熒幕,長篇武俠劇掀起了空前的熱潮。

1978年,佳視倒閉,香港三大電視台鼎立的局面變為二雄争霸。炙手可熱的武俠劇成為麗的電視與無線電視的重要對壘資源,1979年,兩台電視大戰的序幕被一部橫空出世的武俠劇拉開,這部劇就是在香港電視劇史上評價頗高的《天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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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蠶變》之前,所有武俠劇基本上都來自金庸、古龍作品的改編。而麗的卻另辟蹊徑,直接創作劇本拍攝。1979年麗的根據黃鷹的成名作《沈勝衣》推出了電視劇《銀劍殺手沈勝衣》,反響不俗,因此邀請黃鷹加入《天蠶變》的劇本創作。

劇本由蕭若元主導,多人集體創作而成,因電視劇大獲成功,後由黃鷹改編為小說。這打破了傳統的武俠劇先有書後有劇的創作模式,成為香港電視劇史上首部由劇本改編為小說的長篇武俠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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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的極其重視此劇的制作,調動全公司人手參與,一共拍了60集。麥當雄與蕭笙擔當監制與導演,而副導演則有七位之多,有徐小明、黎大炜、李惠民、黃泰來等,這些副導日後都頗有建樹。

武術指導請了程小東和韓義生,男主角選了邵氏武打小生出身的徐少強親自上陣,保證了武打鏡頭的質量,同年《銀劍殺手沈勝衣》播出的成功也讓徐少強攢足了大俠造型的觀衆緣。其他主演苗可秀、餘安安、伍衛國、馬敏兒也都是當時炙手可熱的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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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的不僅做足前期宣傳,大張旗鼓策劃線下"《天蠶變》展覽會",還專門将此劇放到周一至周五的黃金檔八點至九點播出,無線被迫效仿,結束了黃金檔播單元劇的傳統。這在香港電視劇史上具有開創性的意義,黃金檔播長劇的模式由此延續至今。

《天蠶變》講述一個備受欺負的武當派雜役最終煉成絕世武功又歸隐江湖的故事。雲飛揚(徐少強飾)身世坎坷,入武當多年隻能做廚房雜役,受盡同門欺負。但幸得一黑衣人在暗中傳授武功,此人正是武當派掌門青松(張瑛飾),雲飛揚卻并不知其正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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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武當派與無敵門每十年一次的比武中,青松三戰三敗,獨孤無敵(楊澤霖飾)憑借滅絕神功稱霸武林。逍遙派傅玉書(伍衛國飾)為幫爺爺寒潭老怪報仇,混入武當,殺死青松嫁禍給雲飛揚,放棄與師妹倫婉兒(馬敏兒飾)成親,最終成為武當的第二十代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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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揚在闖蕩江湖的過程中遇傅香君(餘安安飾),并愛上獨孤無敵的女兒獨孤鳳(苗可秀飾),然而獨孤鳳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雲飛揚被獨孤無敵重傷,得獨孤無敵夫人沈曼君相救,練得天蠶神功。最終憑借天蠶功打敗獨孤無敵,結束了武林的腥風血雨,厭倦争鬥的他最終退出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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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天蠶變》的許多橋段充滿了套路,毛頭小子從寂寂無聞到武林高手,父子見面不相識,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愛的人是自己丈夫的敵人等,這種戲劇性的矛盾讓整部劇充滿了張力。

如劇中傅玉書雖壞到極點,誓要利用婉兒,卻仍難抛開愛慕。獨孤無敵雖天下第一,卻在感情上極為失敗。而雲飛揚愛上的人竟是仇人的女兒,本已拜堂成親,卻又被告知是自己的親妹妹,難逃命運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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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劇最出名的一個故事是徐少強的半路失蹤,30集之後,徐少強的戲就越來越少,雲飛揚開始戴面具,由替身葉天行暫時頂上。在42集破繭而出的時候,更是直接換成了演員顧冠忠,并借劇中燕沖天之口解釋為何練成天蠶功之後連樣貌都完全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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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徐少強演出《天蠶變》之後迅速爆紅,不停被人劫去拍電影,所以經常失蹤。當時的劇是邊拍邊播,為了不影響進度,麗的這邊也隻能派人天天跟着他,一有空就把他劫回來。但是最終徐少強猶如人間蒸發,怎麼找都找不到,劇組損失巨大,遂與徐少強解約。

蕭若元日後談及此事,仍覺遺憾。他認為若不是失蹤事件,徐少強會繼續紅下去。若當時有AI換臉技術,這一遺憾或可彌補。經過這一事件,後來我們看到徐少強演繹的多是一些反派配角,着實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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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蠶變》可觀性高,武打鏡頭精彩,劇情跌宕起伏,播出後成績甚佳,麗的趁熱打鐵,馬上又拍了續集《天龍訣》(1979年),由顧冠忠飾演雲飛揚,而重點人物變成了白彪飾演的安樂侯,仍取得了不錯的收視。

1983年邵氏找徐少強拍了電影版《天蠶變》,票房不錯。但就品質來說,因電視劇版劇情多線發展,人物關系複雜,内容浩大,電影版無法呈現原劇的豐厚,内容略顯單薄,甚至不少台詞直接取用電視劇原台詞,未加雕琢,情節發展過快,劇情匆匆堆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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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天蠶變》的熱度未過,1984年邵氏又推出了《天蠶變之布衣神相》,同年台灣省找顧冠忠拍了《天蠶再變》。1993年亞視拍了《天蠶變之再與天比高》,主題曲還是原來的歌,但又是一個全新的故事。至此,天蠶變的故事才告一段落,可見這部劇的影響力之深遠。(撰文:C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