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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有一天,差點在電視劇裡,被割韭菜。

Netflix(網飛)的出品質量總是會驚豔到我。

下面這部劇 ------ 2017年播出第一季的時候就成為了首部、網飛最多人觀看的、非英語發音劇。今年因為疫情原因,第四季更成為了全球觀衆最期待的電視劇(根據Parrot Analylitics統計,估計不包括中國)。

而豆瓣上評分也高達9.1 ------

西班牙的寶藏劇《紙鈔屋》(La Casa De Papel/Money He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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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西班牙電視評論家庫貝爾斯(Mariola Cubells)的話,這套戲在全球的成功标志着西班牙電視的一個轉折點。她說:“直到《紙鈔屋》問世,我們才算成功地輸出了西班牙的文化、生活方式和思想。”

01博弈

如果《紙鈔屋》是個異想天開的電視劇。

那也是充滿性感構思的想象。

它的劇情,感覺一句話就能概括完:

高智商的“教授”(the professor)召集了八個身懷不同技藝的前科犯、劫持了67名人質,11天内搶劫成功。

就這麼個講爛了的搶劫題材,足足演滿了兩季(後兩季是他們未完的第二個搶劫計劃),還讓許多觀衆大呼過瘾地一口氣追到季終(season finale)。

劇裡搶的可不是一般的銀行、珠寶店,而是西班牙皇家造币廠。

BlingBling尋思着當局,是怕真有人膽兒肥,動了去搶造币廠的念頭 ------

所以電視劇裡的皇家造币廠外景(上),

實際是在現實中的西班牙國家研究委員會(下)取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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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夠大膽的故事場景設定,也足夠調撥觀衆的好奇心了。

而更讓人拍手叫絕的是教授計劃:不是搶鈔票,而是直接自己印鈔票。

8個劫匪、11天内帶着人質輪崗、印至少24億歐元 ——“時間就是金錢”這話,在這案子裡就是字面意思!

事成後通過自己挖的隧道全身而退。從此過上衣食無憂、财務自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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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教授全程呆在造币廠外統籌。

這個毫無犯罪記錄的男人,從成年開始就沒有更新過身份證,更别說到警局錄入指紋。

為這麼大一票搶劫,教授幾乎精心策劃了一輩子。

就像下棋一樣,每一步,他都自己在腦子裡面正推、反推地博弈過了。

所以每次當觀衆緊張到要手指扣沙發的時候,我們都發現被這男人牢牢掌控住了。

每個轉折,都在他意料之中。

警察要擊破劫匪内部,用減刑來勸服他們投降?

教授早就料到,并且給團隊教育過了:

“你們加入計劃起,種種違法行徑加起來算,再仁慈的法官也要判你們坐一百多年的牢。”

派來的醫生是警察僞裝的怎麼辦?

那就來個特洛伊木馬計 ------ 往警察眼鏡框裡安上竊聽器,潛入敵方内部。

這種近乎不可能的完美計劃、以及教授每次計劃的精準實施。

回回戳中觀衆的g點。

這該死的性感大腦。

02颠覆

而在全程高能的劇情中,讓人腎上腺素飙升的,不僅僅是教授敵擋殺敵的計劃執行力;

還有從人物設置到主題升華,都打破了傳統枷鎖的快感。

編劇有意往劇中加入更多的女性角色,以此沖弱傳統犯罪劇中過量的男性荷爾蒙。

于是我們看到了性格各異的女性角色。

甚至當Nairobi喊出:“讓母權制(Matriarchy)開始吧!”時,女權、平權的意識已然點到了明面。

這是此劇第一個點到即止的政治正确畫面(絕非貶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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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第二個颠覆一般犯罪片的點,則是拔高“劫匪”犯罪動機,把犯罪“革命化”。

劫匪全部穿上紅色的連體衣、戴上達利的面具,并且立下規矩:絕對不能殺害任何的人質。

教授和8個劫匪想變成現代的羅賓漢,赢取民心。

劇集處處隐喻了這是個“顔色”革命,起碼教授是這麼謀劃的。

他們戴的面具—— 達利(Salvador Dali)是西班牙著名的超現實主義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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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許多作品,總是把誇張的、如怪異夢境般的畫面,用具體真實的細節描繪。

創造一種介于現實與臆想、具體與抽象之間的“超現實境界。

最出名的就是這幅《記憶的永恒》(The Persistence of Mem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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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利推崇制造混淆、混亂,以及不要限制人的想象力。與教授的理念不謀而合。

教授想煽動群衆的情緒 ------

他把犯罪變成了是對體制的反抗,印鈔是對資本家豎個中指。

《紙鈔屋》無疑是一部充滿了色彩、帶有藝術美感的“超現實主義”電視劇。

“Bella Ciao(Good bye,beautiful. 中譯:啊,朋友再見)”這首19世紀後期的意大利民歌,貫穿了整部劇。

二戰時,這成為意大利遊擊隊的歌,被視為頌揚反法西斯抗争。

後來被譯成各種語言,在全世界各地廣為流傳,已然成為對自由的贊歌。

甚至今年疫情期間,意大利、德國的群衆在隔離時期,直接在自家陽台彈唱了起來 ------

為表達當下孤獨的心情,和對回歸正常生活的渴望。

回歸到劇情。

每當有重大情節發生的時候,這首歌總會響起(為了不劇透過多,就請各位沙發土豆一刷、二刷劇目時多留意了)。

被賦予了崇高意義的犯罪,也瞬間變成了浪漫的行為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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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天平

“假如這裡有堅固的高牆和撞牆破碎的雞蛋,我總是站在雞蛋一邊。

是的,無論高牆多麼正确和雞蛋多麼錯誤,我也還是站在雞蛋一邊。正确不正确是由别人決定的,或是由時間和曆史決定的。”

這是村上春樹去耶路撒冷接受文學獎時的演講詞。

也被越來越多人引用,來闡明自己的立場。

在全世界人民内心,都有個天平:

人民是天然弱方和天然的善方,而機構(institution)是天然強方和惡方。

劇中的教授就利用了人民心中的這杆天平,把自己的犯罪行為變成了善方和弱方的反抗。

從而把輿論風向撥向了自己。

《紙鈔屋》模糊了正惡的界限,裡面沒有絕對的好人和壞人。

而觀衆也樂于看到這種反英雄式(anti-hero)、壞人變成好人的電視劇 ------ 不單隻因為新鮮,還因為雞蛋和高牆的理論,已經變成了某種程度的政治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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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ingBling不反對這段話 ------ 在現實中,它能運用(apply)到很多的案例裡,比如面對許多的弱勢群體。

而且我們每個個人,本質都會是雞蛋。

但是我們應該警惕的是,我們不要輕易被别人利用了我們心中這頂天平。

正如這部爽劇,它披露了中産階級和底層人民的不滿。但是過于美化(glorify)了犯罪這個舉動。

劫匪自己印鈔票,貌似沒有偷任何人的錢。

但是錢不會憑空而來。

最後導緻的通貨膨脹等一系列問題,不都是要西班牙的納稅人來買單嗎?

更妄論第三、四季中,教授他們直接打起了國家金庫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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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衆運動沒有錯、抗議發聲沒有錯。

但是發聲的我們,總要清楚,這到底是經過自己一番思考後做的決定,還是被别人利用了上面說的群衆心理。

别無腦地發聲。

把自己擺在雞蛋的立場,不能是“我弱我有理”的遮羞布。

把雞蛋高牆理論當成,唯一的、無需考證的論據(evidence)去支撐我們的立場、動機時 ——

這隻是一種懶惰。

04最後一句

最後不懂就問:為什麼劇裡的警察不直接把造币廠那塊的電直接掐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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