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倒流七十年》稱得上是此後層出不窮的這類故事的始祖。之後諸如以日本電影特有的手法叙述的《東京少女》、《穿越時空的少女》,或是台灣的清新片《不能說的秘密》,靈感都來自于這部改編自美國作家Richard Matheson創作的小說《Bid Time Return》,小說同樣精彩絕倫,但不會有電影的微妙觸感。”


我們要相信,有些人,是值得用一輩子去愛的。

作為愛情穿越電影,時光倒流七十年(也譯名為《似曾相識》)的時空理論顯然比我們現在爛大街的踩個坑就掉回秦始皇時代的理論要靠譜得多。一心想要回到某個時間點遇見某個人,隻因為一張鑲在精美圓弧花紋相框中的老照片。不,當然不隻因為那張照片,那個女人的微笑,她的唇角鼻尖和眼窩,都深深顫動着理查柔軟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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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見鐘情不是沒有邏輯可言的,至少對于這部電影來說。首先是人設,男主角理查是個成功的劇作家,高大英俊,與相戀多年的女友剛分手,因缺乏寫作靈感,駕車出行到分叉路口時,原本打算去另一條道路的理查,看到Grand Hotel的标志霎時轉變了念頭。而他愛上那個即使在相片中仍舊靈氣逼人的女演員,用句爛熟于心的話,這又何嘗不是最美麗的意外。


電影中有層出不窮的觸動點,一個不經意,就撥動了某根隐隐作痛的神經。好比一開始出現在荒蕪黑暗中的銀發老婦人。好比理查凝視那張相片時流溢出的愛意。好比他想盡一切辦法為回到過去所作的努力。


好比那個最讓人記憶深刻的場景:70年前的1912年6月27号,美國密西根州Grand Hotel的河流邊,金色陽光如綢緞,将兩人的視線緊緊纏繞。身着白紗,美麗優雅的艾絲,注視着緩慢走進的理查,帶着望到他骨骼中的神情,溫暖而脆弱的,不可思議地問,“Is it you?Is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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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查回答,“Yes。”

之後每次想起這段對話,都會深深震動。是的,是我,我是你尋找的那個尋找你的人,我是你愛的那個愛的人。茫茫人海,人來人往的擦肩而過,隻有我們,将彼此記認,複刻在生命的美好中。

另一個記憶猶新的畫面,是艾絲在舞台劇表演中,擅自篡改了情節,她站在觀衆面前,把這些話說給唯一的人聽。她知道他在,就在她身邊。整個舞台上仿佛隻有她一人,以微微壓抑的,清脆的,飽含深情的嗓音,訴說關于永遠的誓言。

關于劇中的反派人物威廉,也是個令人揪心的存在。他自認自己是個造物主,在衆多廉價水晶中挖出艾絲這顆愈打磨愈動人的鑽石,卻幾乎忘記,艾絲是個演員,但同時是個女人,她追求自己的幸福與人生,像所有的普通人,希望和自己相愛的人白頭偕老,誓死不離。威廉極力否認自己愛着艾絲,他為艾絲的名譽與成功而戰,阻止理查的接近。理查帶給他的危機感是前所未有的,但這恰恰也說明,他害怕失去艾絲,他早已把艾絲當做自己的一部分,有誰,可以完全主宰另一個人的人生?有誰,可以完全控制别人的感情呢?

地球是個巨大的圓,命運也是。當艾絲尖叫着幾乎瘋狂地奔向理查時,他們都以為,那就是一輩子了。可是一枚硬币,印在上面的時間,成了隔絕兩人的懸崖。理查回到了充斥着收音機的混亂聲響,房間格局截然不同,以及沒有了艾絲的時代。

如果這是場幻覺,為什麼不持久些。更久、更久一些。

失魂落魄的理查,徘徊在他與艾絲相遇的湖邊,徘徊在心愛女子的相片前,日日夜夜,固執得不肯後退。他選擇了死亡,面容安靜平和地與愛人在天堂重逢。結尾有些牽強的圓滿,但天堂不在人間的管轄範圍内,所以艾絲容顔未老,理查英氣依舊。是,隻要在對方的身邊,能夠和他一起看花開花落,人間悲喜,就是滿足和欣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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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穿劇中的配樂是不得不提的催淚因素所在。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已然成為整部電影不可缺少的靈魂。百轉千回的艱深曲調,如流光紋理般貼合着電影情節,如泣如訴,如日光,如海嘯,如斑斓風聲迷了耳。

理查的勇氣,是任何文字都無法比拟的。愛,亦是任何語言都無法勾勒的存在。我們無法肯定的,是追随着愛這個虛幻字眼的自己。而理查,恰好在我的心房開了重重一槍——既然已經認定,還怕什麼?

 最終世界陷入絕響,辨認清澈的明朗。

 理查,我想你一定不會忘記艾絲在舞台上對你的告白。這是最直白,最動人的傾唱。這般一個女子,在光暈聚成的璀耀中向你說——請原諒我,我從未有過,一生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是你第一次給我這樣的感覺。有沒有任何方式能讓我告訴你,我的生命有了怎樣的改變,有沒有什麼方式能讓我告訴你,你帶給我的甜蜜,我有好多話要對你說,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語,除了這一句——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