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電影目前豆瓣評分高達9.1分,我想沒有人在觀看這部影片的過程中可以保持平靜。痛心,無奈,憤怒,各種情緒交雜着,這是我們看不到的社會底層兒童的命運。黎巴嫩導演娜丁·拉巴基為此片走訪三年采集素材,她去到法院、監獄、貧民窟、難民營,少教所,所有元素都來自真實事件。

“我要起訴我的父母”
“為什麼”
“因為他們生了我”
影片是以十二歲的小男生贊恩在法庭上發出對父母的控訴展開的。也是因為無意中刷到這段台詞迫使我忍不住去看了這部電影,想要探究,到底是什麼,令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兒說出這樣的話。
“法官大人,贊恩沒有出身證明,也沒有去市政廳登記過,贊恩的父母顯然也不知道(他的具體年齡)。而醫生給的證明是12歲。”
贊恩就出生在黎巴嫩社會底層的一個家庭,沒有身份證明,沒有過過生日,不知道自己幾歲,長年的營養不良讓他看着像個七八歲的男生。兄弟姐妹幾人擠在一個破小的屋裡,沒有學上,沒有溫飽可言。年幼的小贊恩幾乎一個人扛起了家庭的重擔,在小賣部打工,拖運煤氣罐,帶着弟弟妹妹上街賣蔬菜汁,以微薄的收入貼補家用。即便懂事如他,在家中還是得不到父母一絲的關愛,打罵是家常便飯。生活的磨難讓人看不到一絲希望,但他仍然努力活着。
“你為什麼要這樣生我的氣,我也無能為力”
影片從妹妹第一次來生理期進入故事主線,看到妹妹睡髒的鋪蓋,贊恩意識到自己的妹妹即将被父母“嫁”給小賣部的老闆,以換取短暫的“富裕”,亦如别人家的姑娘一樣。他替妹妹洗幹淨弄髒的内褲,去商店偷來衛生棉,教妹妹如何遮掩不被發現,并計劃帶着妹妹逃離這個家來擺脫“被嫁人”的命運。但最終妹妹還是被小賣部老闆帶走,當全家人陷入沉寂,我們暫且認為這對父母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一些些不忍吧,畢竟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啊。随着妹妹懷孕,出血緻死,贊恩終是不管不顧沖出家門,拿刀刺傷了小賣部的老闆。在被捕入獄後,贊恩通過電視台起訴了父母。
“我希望大人們能聽一聽我的話,我希望那些無力照顧孩子的人,不要生孩子。”
“孩子能得到什麼呢?暴力、虐待、侮辱、毆打。我聽到的最溫暖的話是:滾開,臭混蛋。”
“我曾經以為我們長大了,就會變成好人,受人尊敬和愛戴。但是上帝不想讓我們變成那樣,他要我們當地毯,供人踩踏。”
這樣的話從一個十二歲的小孩男兒嘴裡說出來,真的刺痛了我。是的,影片熱映後得到大衆的廣泛議論。那些無力照顧孩子的人,究竟有沒有權利生孩子?生了孩子,卻不教養,到底配不配做父母?回到影片開頭,贊恩在法庭上控訴自己的父母。面對律師,法官以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父親說:“我要是有選擇的權利,我比你們做得還漂亮”。
母親說:“你經曆過我的生活嗎,沒有,你沒有經曆過和體會過,以後也不會經曆和體會,要是經曆過你早就自殺一了百了了。你們誰都沒有資格指責我。”
也許真的是生活,剝奪了他們選擇的權利?也許給他們一個溫飽不愁的家庭,他們也會是可愛善良的父母?導演也曾在采訪中被問及,作為創作方會站在父母一方還是孩子一方時表示:這是不可能做出選擇的,不管是站在誰的一方都很難。因為這些父母也是這樣被虐待被無視長大的,他們的母親也是很早被迫嫁人,他們沒有上過學,沒有任何身份證明,這樣一代代循環,這不是他們的錯,這是社會的錯。有太多事情需要解決,而教育是最重要的,這些人都沒有機會接受教育,甚至沒有機會在生活中自由呼吸。所以他們自然不知道如何愛孩子,他們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得更好,甚至不知道如何停止生育。
可是我不想為這樣的父母開脫,我知道他們沒有選擇生活的權利,也對他們的遭遇表示一定程度的同情,卻絕不能諒解。我怕我一旦說出我理解的話,會有更多的父母拿生活所迫這樣的體面的借口來敷衍他們本該盡到的責任和義務。因為影片中還出現了這樣一個黑人母親,與其父母形成強烈對比。同樣來自社會底層,同樣沒有身份證明,同樣艱難得活着,也同樣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在那樣的社會環境下,沒有身份的人就和死人一樣,是不存在的,極難生存。可是明明賣掉兒子她就可以換一張假的證件從此像正常人一樣光明正大得活着,但是她沒有,因為她是一個母親。母愛是沒有時間,空間可以約束的了的。她的孩子是幸運的,至少在贊恩眼裡是的,雖然一樣生活艱苦,可是有了母親的愛,就有了對抗世界的勇氣,也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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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贊恩,這是證件照片,不是死亡證明”影片最後,贊恩終于露出了笑,這一笑,是希望也是開始。據悉,該片演員都來自難民營,而影片中約納斯的母親在參演完該部影片後,便被抓走了,原因和片中一樣是沒有證件。其餘參演的難民兒童都得到救助,已經在上學,有了新的人生。
那些無力照顧小孩的人,有沒有權利生孩子?一定是有的,沒有人可以剝奪一個人為人父母的權利。但同樣,生而不教養,不配為人父母。願全天下的兒童都可以被溫柔對待,即便世界充滿艱難險阻,也一樣有對抗一切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