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餘晖下,成群的蒼蠅環繞着農田上腐爛發臭的屍體。

老少婦孺成群結隊地道路上奔走,彙集成一片黑色的海洋。

遠處的槍聲此起彼伏,伴随着人群的慘叫聲和熒熒火光。

這樣的情景,讓你想到了什麼?

戰争?

遠不夠,是屠殺。

說起屠殺,我們能想到的一定是二戰的德國。

但。

不要忘了有一場更加殘忍的屠殺就發生在26年前。

讓我們把時間撥回26年前,地點位于非洲中部的一個小國,盧旺達。

盧旺達種族清洗計劃

1994年4月7日至6月中旬,這場持續了兩個月之久的大屠殺,一共造成80-100萬人死亡,導緻盧旺達全國1/8的人口消失,除了軍隊外,民兵組織甚至是平民也參與了這起民族大屠殺,而這次屠殺就在盧旺達政府、官員、媒體和國際輿論的緘默支持下血淋淋地展現在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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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屠殺遇難者相片

《盧旺達飯店》正是根據這次屠殺中一件真人真事改編(保羅在大屠殺期間保護了科林斯飯店中的1268名難民),由英國、南非、加拿大和美國四國共同拍攝的電影,2004年在加拿大多倫多電影節首映,獲得了奧斯卡最佳男主角、最佳女配角和最佳原創劇本獎的提名,豆瓣評分達到8.9分。

在盧旺達這個非洲中部的小國裡的人民分成了兩個種族,圖西族和胡圖族。

圖西族和胡圖族的恩怨由來已久。

原來在殖民時代,圖西族通過與比利時殖民者勾結建立了政權,搶占胡圖族的土地壓迫和剝削他們,幫助殖民者一同統治着盧旺達。

直到殖民時代結束後,比利時殖民者離開時又把權力交給了胡圖族,彼此位置上的扭轉,導緻了胡圖族的報複,再次加深了彼此的怨念。

但我們看看他們的樣子。

你很難分辨出他們到底屬于那個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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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是一個被人為劃分的種族。

在比利時殖民盧旺達時,将鼻子較窄皮膚較白的人挑了出來幫助他們統治盧旺達,這批人即成了後來的圖西族,而那些皮膚較黑身材較矮的人則被劃分為了胡圖族。

那歸根結底用什麼區分呢?

一張紙。

對。

就是證明自己身份的那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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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場屠殺中,一個人的生死,也要用這樣一張紙決定。

胡圖生,圖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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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主人公保羅,科林斯飯店的客房經理,深谙人情世故,情商極高,堪稱“非洲黃渤”。日常的工作則是不留痕迹地讨好和迎合飯店裡的将軍和各界政要人士,而這表面上的溜須拍馬也為他積累了廣闊的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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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他要如此籠絡上流?

為了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巅峰?

是家人。

當鄰居被軍隊當作反叛分子抓走後,善良的妻子請求保羅幫幫他的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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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人脈隻是他在災難來臨前預備的庇護所。

這時的盧旺達仍是一片祥和的景象,總統已前往坦桑尼亞與叛軍統領簽訂和平協議。暴風雨來臨前的大海雖然平靜的,但仍有些許預兆。

胡圖族商人喬治批發來的中國刀具。

半夜出動搜捕反叛分子的胡圖軍隊。

突然斷電的城市。

當晚保羅回到漆黑一片的屋子裡,詫異地按下電燈的開關。

沒有反應!

舉着手電筒悄步巡視了孩子的房間。

床上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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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到主卧,扭動把手,往裡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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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來避難的圖西族鄰居。

第二天,簽署和平協議的總統飛機被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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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西族幹的。

終于。

胡圖族民衆的種族仇恨來到了頂點。

“砍倒高樹”!!!(高樹在盧旺達中指代着身材較的圖西族人)

一場蓄謀已久的屠殺正式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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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為我們羅列了進行這場屠殺的幾個必要條件。

腐敗

第二天,軍隊來到保羅家要求征用外事飯店的房間,一同帶走了保羅的圖西族鄰居。

在保羅取出鑰匙出來時,所有人都伏倒在地。

這些老少婦孺成了的反叛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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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不再是由行為決定,而由身份證這一張紙來決定。

這些軍隊再清楚不過,是什麼讓他們視而不見?

利益。

圖西族人在他們面前成了可供屠宰和販賣的動物。

一個人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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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保羅掏空積蓄,花了一百萬法郎把所有人都收納進了科林斯飯店。

除了腐敗還有什麼?

漠視

屠殺發生後外駐記者傑克冒險拍攝下了影像。

保羅感謝他。

“如果全世界都能夠看到這樣的暴行的話,他們一定會來阻止這場屠殺。”

但傑克很快把他拍醒了。

“我認為如果人們看到這些錄像,他們會說‘噢,上帝,太恐怖了’,然後便繼續享用他們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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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聯合國的維和部隊确實來了。

不過不是來維和的。

他們把所有的白人接走。

而留下了圖西族人,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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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最重要的條件是什麼?

魔音

就是那段從片頭開始貫穿全片的聲音,RTLM電台。

它不斷地給胡圖族人催眠,潛移默化地植入觀念。

它給圖西族人取了個新名字,也是全片中不斷出現的名詞。

蟑螂

蟑螂是什麼?害蟲

我們是在殺人嗎?不是

我們做的是為民除害啊。

正是這種潛在觀念的持續輸出。

群體被激情裹挾而失去了理智。

也是對他人哀嚎不為所動的原因。

于是影片出現了最令人不寒而栗的一幕。

酒店的糧食不夠,保羅需要再到商人喬治購買。

他問喬治。

“真的殺的完嗎?”

“為什麼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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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潛台詞是在表明出他的決心。

而真正令人毛骨悚然正是這種自覺正義的使命感。

這已不再是屠殺,而是事業,一項滅絕害蟲的偉大工程。

他們已經被徹底催眠了。

如果說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團仇恨的火焰,那麼RTLM電台就是那台不斷運作的鼓風機。

火勢越來越大,直到它從人們的心裡噴湧而出,灼傷他人,焚燒房屋,摧毀一切為止。

如果說有什麼能夠拯救人們?

影片裡也給出了答案。

同理心

在聯合國維和部隊撤走後,保羅意識到人們能依靠的隻有自己。

洞悉人心的保羅讓飯店裡的人打電話給自己在國外的朋友,讓每個人都意識到如若他們袖手旁觀,明天就會多一個人死于彎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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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确實有效,輿論為他們争取到了足夠的時間。

還有全片與魔音截然對立的另一種聲音。

影片中的童謠(本片的這段歌謠獲得歐洲電影獎的最佳作曲)

《Million Voice》

是否讓人想起那些惹人憐愛的孩童,是否要讓他們再次陷入仇恨的循環之中?

喚醒每個人的同理之心,這是或許唯一消除仇恨的方法。

再看看當下美國的騷亂,黑人白人的種族沖突,跟胡圖族和圖西族的仇恨相比,我想隻不過是黑人白人能通過膚色更好的辨認罷了。

一旦劃分你我,間隙則不可避免。

黑鬼和白皮豬不就是翻版的蟑螂嗎?

看完全片。

雖然這是一部關于屠殺的電影,但影片裡卻極少出現直接殺人的鏡頭。

他呈現的是什麼?

屠殺後的死人和屠殺中的活人。

河邊層層疊疊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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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裡惶恐不安的圖西族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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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切實感受到難民的情感和明白這場災難的後果是它的目的。

他想說的是,我們除了身高、相貌、膚色有所差異,沒什麼不同,我們都是人,一樣會感到疼痛,一樣會畏懼死亡,一樣渴望着幸福與愛。

或許當人類認識到這點,不再因為這些外在的特征劃分等級和種族時,世界也終會和平。



本文章轉載之公衆号——A級影視鑒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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